伦纳梵蒂

哪的黄土不埋人啊

雾国

瞎瘠薄写的,别杠!杠就是没有!





塔拉:凡凡

阿古拉:g7

孟恩:方方

青格勒:大哲

乌兰:g7前任










自从被孟恩救过一回,脸皮这样东西之于阿古拉来说,彻底成了身外之物。为了能和孟恩多待片刻,除了龙骧书院,他竟连都尉府也不放过。乃至渐渐有了传闻,仁台世子的良配并非满都拉图的公主,他属意的实是都尉府的塔拉。


 



 

眼见三个月光阴白驹过隙,孟恩对待仁台世子依然是冰霜玉人一样的态度。海狲倒是倍感轻松,隐约觉得自己的脑袋可以保住了。


 



 

为讨孟恩开心,阿古拉可谓煞费苦心。他知道珍宝华服这些俗物定然不入孟恩的法眼,重金购得一匹大宛良驹玉花骢。盘算着亲自教孟恩骑术,也好借机亲近心上人。


 



 

“真是匹好马,不过依我看,这回还是会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。”


 



 

海狲轻轻抚过马背,语气无不带着羡慕。仁台人人爱马,这种须臾千里的良驹,即使在哈达葛兰也不多见。


 



 

“这回孟恩侍卫保准喜欢。”


 



 

塔穆尔是阿古拉在马奴里提拔起来的侍卫,极善驭马。他刷着油亮的马鬃,越发爱不释手。


 



 

“分明是你更喜欢…”


 



 

海狲晓得他是想和马儿多待一会,索性落个清闲,跟他换班陪阿古拉一道去了龙骧书院。


 



 

这是塔穆尔第一次好好端详孟恩,难怪殿下为了他神魂颠倒,一掷千金送他大宛名马。他生的这样好看,又不带女子媚态,实在难画难描。


 



 

不觉脱口而出:“孟恩侍卫,你这幅容貌到了我们仁台,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你拉进他们的毡房里。”


 



 

塔穆尔从小打交道的只有乾元和四蹄畜生。机灵敏锐却从无曲折肚肠,说话又直又冲。他有着和赫连铮差不多的蜜色脸庞,如暖阳一般亲切和煦,使孟恩不自觉想和他说话。


 



 

“为何要把我拉进毡房?”


 



 

阿古拉干咳两声,挡住一脸探求的孟恩,及时制止了塔穆尔继续展开话题。


 



 

“孟恩,别听这小子胡说。”


 



 

像在欣赏一颗宝珠或是一匹锦缎,塔穆尔被孟恩迷住了一般,妄图越过阿古拉再饱饱眼福。


 



 

“孟恩侍卫可比那乌兰美多了。满都拉图属实是好地方,殿下来了之后眼光也高了不少。”


 



 

“乌兰又是谁?”


 



 

孟恩无心之问,句句都在要紧关隘处,已有些凉意的初秋天气,仁台世子竟止不住的冷汗涔涔。


 



 

“你总这样口无遮拦,看以后哪个还敢娶你!”


 



 

塔穆尔霎时神色凛然,面似严霜,眉间凄苦,立刻闭了嘴,低头出去了。


 



 

“糟糕糟糕,我说错了话。这几天怕不得好过,又要向他赔罪了。”


 



 

“他怎么了?”


 



 

“仁台有兄死弟继的续婚规矩。我王叔的管家娶他阿哥下了十头骆驼的聘礼。可怜他阿哥难产死了,聘礼不退他便要再嫁过去。我看不得他一个坤泽,青春年少就要嫁给一个老头,出二十匹骆驼填债对方也不罢休。那管家好生蛮横,指明要人不要钱。这回才把他带到满都拉图,能躲一时是一时,嫁人这种事儿,在他面前是万万不能提的。”


 



 

眼神亮了一亮,孟恩重新审视起了仁台世子,抱拳行了一礼。


 



 

“原来你有古道热肠,从前,是我错怪你了。”


 



 

平白得到赞扬,反而更让他不快。靠近孟恩想从他脸上检视出哪怕有一丁点的不悦。


 



 

“塔穆尔提起乌兰,你怎的也不恼?”


 



 

“我该生气?”


 



 

孟恩转头反问,一脸不明所以。俩人已近在咫尺,孟恩神色依然如静水寒潭。他一贯就是这种样子,才让阿古拉总是如同一拳打在虚空里,无处发力,没了主张。


 



 

“唉…我倒宁愿你为了我气上一气。”


 



 

言罢拉着孟恩去后院马棚,塔拉见猎心喜,也想瞧瞧只闻其名从没见过真容的汗血宝马究竟是什么模样。


 



 

“这马真能跑出红汗吗?”


 



 

他伸出手去摸马儿肩胛,玉花骢不知怎的受了惊,扬起前蹄,跃出了马厩围栏。塔拉手臂挨了一记,一个趔趄倒在地上,眼看着马蹄踏下来定然骨断筋折。


 



 

陡然间孟恩高高跃起,直出左拳正中马头。这一拳非同小可,几百斤的马儿竟被他一拳打倒横躺在地上。


 



 

马已彻底发了狂,双眼通红口沫横飞,几个人同时合力才把它治住。阿古拉掏出腰间弯刀正欲结果它性命,那马突然四蹄僵直抽搐了两下,倒毙而亡了。


 



 

孟恩捧着塔拉的胳膊仔细检查伤势,直到包扎完毕,都没看到旁边一脸阴晴难测眼刀乱飞的奕王和比他的脸色还要“精彩”十倍的仁台世子。


 



 

阿古拉此时最羡慕的便是塔拉那条手臂,恨不得刚刚马蹄踩在他的身上才好。转念又想,就算他身上被扎出十个八个透明窟窿,孟恩怕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一股脑把自己的不快都倾泻在本就不太顺眼的青格勒身上。


 



 

“怕是奕王殿下在朝中又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招惹进了龙骧。”


 



 

“本王何辜,马可是世子殿下送的。”


 



 

“不对,马是要送给孟恩的,我受伤只是一个巧合。为何有人要害孟恩?哎哟…”


 



 

塔拉被他俩吵得心烦,眉头紧锁,冥思苦想。用手去扶额角,牵动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凉气。


 



 

“骨头没事,手臂不可用力。”


 



 

孟恩端起水盆,刚走进回廊,便被追出来的阿古拉又拽进暗影幢幢里。刚刚人多眼杂,现在僻静地他才可说些关心的体己话。


 



 

“你惯用右手,今天为何只用左手出击,可是那天蒙面人伤了你?”


 



 

“旧伤,无碍。”


 



 

他身上一十二处伤疤,为何而来皆历历在目,精确到年月时辰记得分明。恩师嘱咐他记得越牢,痛的越少。最后一次受伤是刺杀上骑都尉嘎鲁巴图,手起刀落之际,巴图不满两岁的儿子咿咿呀呀爬出来,令他一时分了神。府上的护院机弩射穿了他的琵琶骨,落下阴雨天酸痛的病根儿。眼看浓云越积越厚,是要下大雨的征兆。他骨缝阵阵恶寒,虽不影响行动,总是要比平时难过一些。


 



 

“我看你对塔拉比对自己还要上心。”


 



 

孟恩无意继续听阿古拉的酸话,却被他两只胳膊支着栏杆环在中间,水盆挡在身前进退不得,姿势很是暧昧。


 



 

“孟恩,你究竟知不知道本王对你存的什么心思?”


 



 

“你喜欢我。醉酒那天,你喊了不下三十次。”


 



 

目空心空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件极平常的事,原来那天他一直都在屋脊上。看他阿古拉一人出丑。


 



 

“你早知道?!那你为何还…”


 



 

后半句话被阿古拉生生咽了回去,这次当真是辩无可辩。他恼恨孟恩一直都知道,却唯独不懂什么是喜欢。


 



 

“你也说过,要娶塔拉。”


 



 

他竟是一直误会了?阿古拉着急向他解释。


 



 

“今时不同往日,早就不作数了!”


 



 

“你不重诺?”


 



 

“我…算了!”


 



 

阿古拉被问的张口结舌,手臂无力的垂下,一场忙活又徒劳而返。就算他贵为一国世子,未来更可做草原一方雄主,也没有半点方法,讨得孟恩一声喜欢。


 



 

孟恩看着他颓丧的背影,思量的却是别的事情。肩膀的酸痛正在加剧,夫子说他悲天悯人,有侠义心肠固然很好,但太过重情迟早伤及自身。从那之后他再没添过新伤。直到龙骧书院前,衣服被蒙面人撕破。那人若有心伤他,他必受重创。想了很久很久,就在刚刚才参透,自己的破绽不在武功招式,而是阿古拉。


 

————


 

塔穆尔并不像阿古拉说的那样小气,他先一步回到驿站马棚,只是为了查明,那马一直是他精心照顾,怎的会突然发狂。


 



 

翻看马槽,突然大惊,草料里被人掺了醉马草。只是这草生长于戈壁,是仁台独有,又是如何出现在满都拉图境内。


 



 

“既然被你发现了,那么今天就把性命留在这里吧。”


 



 

马棚后飘出一个阴测测的声音。那人手里抽出近战短刀。塔穆尔又是一阵战栗,三尺三寸,狭长微曲,刀柄似羊角,那是仁台特有的样式。


 



 

“你是谁?为何要在草里下毒?”


 



 

黑影再不回答,朝他中宫直直攻过来。塔穆尔功夫本就平常,抽刀应战渐渐力竭。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刀上,像是声声催命符。他将刀背在身后,身子向来人扑过去挥刀便砍。这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,自知今天九死一生,但仁台男儿绝不怯战,大不了拼的同归于尽。


 



 

一支响箭腾空而起,海狲听到大叫一声不好。世子近身侍卫非到危机关头不得使用,塔穆尔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。


 



 

这场似乎永远下不完的豪雨,隔开了周遭的一切,地上一片狼籍,和他打斗的人已没了踪影。海狲扶起躺在地上的塔穆尔,才看到短刀正扎在他胸口,只露出短短的刀柄,惊的当时全身凉了半截。


 



 

“世子有危险…有仁台刺客…”


 



 

“塔穆尔你等等,大夫一会就来!”


 



 

海狲已带了哭腔,分不清他脸上是眼泪还是雨水,拖着塔穆尔往屋里走。地上泥泞,脚下一滑摔了出去。他从未感到自己如此没用,塔穆尔的生命力也一点一点从他手里滑脱,如何用力也抓不住。


 



 

“别费劲了…我有话…要和你说。”


 



 

塔穆尔嘴里喷着血沫,马上又被雨冲的干干净净。脸上浮起一层青白色,从腰间取下了钱袋,塞给他。


 



 

“我总赢你的俸禄…是怕你乱花…攒不住…娶亲的钱。现在…还给你啦…”


 



 

“没有你我要这些做什么!”


 



 

他终于抱着塔穆尔放声大哭,他明白了,又明白的太晚。不软不香的塔穆尔,是天下最好的人。


 



 

雨水挡得住视线,却遮不住塔穆尔心里清晰的形象。他重重的喘着粗气,真疼啊,原来胸口挨了一刀是这样疼。可又没那么疼了,该说的都说完了,很喜欢的人原来也是喜欢他的。他嘴唇还在蠕动,只是声音越来越小,海狲轻轻把耳朵贴到跟前,听到了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。


 



 

“带我回仁台,....别把我一个人,孤孤单单留在满都拉图...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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